双尾

演员

✲恭喜自己找回了密码

✲林敬言X苏沐橙 非原作 注意排雷【此处重点】

✲读档 自嗨 

✲随便看看 祝端午安康

演员

    她是演员，恰好有一张足以成为花瓶的面容，注定在闪光灯下被瞩目。

    他是更好的演员，带她入戏，引她入梦，终究让她的生活成为一出欢喜的大团圆。

 

【0】

    苏沐橙遇见林敬言的时候心底蹦出一个词，“雅痞”。之前一直只觉得这个词抽象且含糊，雅便是雅，痞就是痞，掺和到一起岂不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没有什么联系。

    直到在酒会上遇见这么个人，穿着看似低调的暗色西装，走近些才能看到布料上精致的暗花，戴一副金丝细边眼镜，镜片后是一双幽深的眸子，唇角的笑意保持在恰到好处的弧度，多一分太过亲近少一分就显得冷峻。一个看透规则又安于规则的男人。手指修长，捏着细长的香槟杯，冒着气泡的金色液体将光晕折进他的镜片，似乎是看到了苏沐橙的注视，他一步一步走近，顺手从路过的侍应生手中的托盘里捏过另一支香槟，“你好，林敬言。”同苏沐橙想象中的声线一样，三分轻浮七分沉静，两种几乎极端的气质巧妙地融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请。”

    那时苏沐橙还不知道，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会和面前这个给她奇特感觉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1】

    “你想演戏？”男人扶了扶并未滑落的镜架，视线从文件转向办公桌这一端的女孩。锐利的目光打量商品样地扫射在苏沐橙的全身，仿佛她是拍卖会上一只待价而沽的青瓷釉瓶，被那样尖锐的目光扫视，苏沐橙后背隐隐渗出汗水，垂在两侧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只是那双偏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看向林敬言的眉心，视线仿佛没有离开他的眼睛。林敬言收回目光，勾起唇角，“有意思的小姑娘。”他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了，在他全开气场下坚持了那么久，甚至还能对上他的目光，虽然耍了小聪明，但他很受用。她要比他从她哥哥那里了解的还要有趣。

    “所以，您同意了吗？”苏沐橙见他说了那一句之后就不再说话于是开口询问，声音里还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林敬言再次抬眼看向她，“你想做演员？”苏沐橙答道，“对，我想做演员。”

    “你会演戏吗？”林敬言把文件收好放进书立，十指交握，撑着下巴问她。“不会，但我可以学。”苏沐橙的声音恢复平静，她直视着他的眼眸，“您可以教我演戏吗？”

    “苏沐橙，你不是表演系出身。”林敬言弯起眉眼。

    “对。”苏沐橙点头。

    “没有演出经验。”林敬言勾起唇角。

    “对。”再点头。

    “白纸一张，凭什么让我对你有期待。”林敬言微微偏头，一副纨绔模样。

    “你需要的不就是一张白纸吗？”苏沐橙扬起唇角，透出一抹笑意，那笑容和林敬言脸上的笑容几乎一模一样。

    “你赢了，你和你哥哥一样，是有趣的人。”林敬言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合同，递过去时又开口，“抱歉。”

    “没关系。”苏沐橙平静地接过合同，一页一页细细翻看，在最后一页右下角签了名字。

 

【2】

    培训是在林敬言的别墅里进行的，长达半年的全封闭训练，从形体体能肺活量到台词动作镜头感，几乎算得上是魔鬼训练。而苏沐橙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反复着这些功课。直到一天林敬言“啪”一声按掉摄像机的开关，把苏沐橙从练功房拉出来，秋意乍起，风呼啦啦吹响他们，苏沐橙不禁打了个抖。

    “冷吗？”林敬言的声音响起，“不……”还没说完，苏沐橙就被林敬言打断，“苏沐橙，秋天了。”

    “你为什么要做演员。”林敬言把围巾裹在苏沐橙肩上。也不在乎苏沐橙有没有理会这个变成陈述句的问题，“你哥哥曾说他的妹妹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女孩，值得最好的，需要被好好守护。”

    “……”苏沐橙收拢围巾，不置评论。

    “你为什么要来做演员。”林敬言不去看她，“为了在聚光灯下成为焦点？为了奢靡的金钱？为了人们的爱戴追逐？还是官方标准答案的体验人生？苏小姐，你是哪一种？”他突然又笑了，“前面几种苏小姐怕是不缺，那就是为了体验人生？”

    苏沐橙依旧沉默，仿佛没有听出他句子里的讽意，只是攥着围巾的手指略略收紧。

    “苏沐橙，我承认，你是个漂亮的姑娘。”林敬言看着院子里法桐飘落的叶子，“对一个女明星，漂亮可能是资本，但对一个女演员，漂亮却是软肋。”

    “我……”苏沐橙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成为演员吗？”林敬言偏过头，镜片后的眸子对上她略显慌乱的眼神，“你甚至还没有学会如何直视对方的眼睛。”

    这句话像是定身术，苏沐橙直愣愣地看向林敬言，镜片后那双眼睛瞳孔幽深，像是会把人吸进去放归不能，可那双眼睛又那么平静，冷然注视着她，没有其他多余情绪。她隐约听见他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忽远忽近，她辨不清方位。

 

【3】

    “那个女人克死三哥，她又克死沐秋，这个扫把星还是趁早赶走的好！”

    “这是我苏家的财产这个小丫头凭什么占着不放？”

    “苏家长子死了，这财产理应收回，她个小赔钱货还想独吞，没门！”

    “小贱人和她那个妈一样，不就是靠一张狐媚脸才让你们神魂颠倒？”

    ……

    “小丫头你给我记住，苏家，没你的位置！”

    那些以为早被忘记的记忆汹涌而来，眼前全是那些人鄙夷厌弃的目光，以前很是可亲的婶婶阿姨眼底都是不屑妒恨，以前和蔼温和的叔叔伯伯眼里是她不动的幽暗光晕，她猛地闭紧了眼睛，仿佛这样就看不到那些让她害怕的眼神。

    林敬言看着身边的女孩，她额上已经满是汗水，眼角不受控的滚下泪珠，被裹在围巾里的瘦弱身体不停颤抖。镜片遮去眼底的神色，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苏沐橙，你来找我，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感觉到掌心下的身躯不再颤抖，林敬言收回了双手，“苏沐橙，睁开眼，看着我。”

    林敬言的声音像是一道金芒穿透重叠的黑暗，苏沐橙猛地张开双眼，眼前是林敬言唇角带笑的温润模样，“苏沐橙，你说过你要做演员。”

    “对不起。”苏沐橙喃喃开口。

    “不用道歉。”林敬言恢复了这一年来最常见的温柔模样，“是我太着急了。抱歉。”

    苏沐橙恍惚看着他对自己欠身，下意识开口，“没，没关系。”发顶感到一股温热，她诧异抬头对上林敬言温柔浅笑的表情。

    这一系列行为，像极了，哥哥。

    “沐沐，你可以的。”那个高瘦俊俏的少年揉弄她的发顶，唇角眼底带着温润笑意，“我的沐沐，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女孩。”

 

【4】

    Z国的影视产业处在一种看似蓬勃发展实则欠缺根骨的尴尬位置，大笔大笔的金钱堆积出无数影视剧集，一年几百部的作品产出，真能进入观众视野的则寥寥无几，更别说能叫得上名字的了。全民娱乐化的进程中无数怀揣明星梦的男女老少涌入演艺圈，参差不齐的水平和日渐膨胀的虚荣下，演艺圈和娱乐圈几乎没了分界。

    演技，这种本应是基础的技能成为了标榜偶像明星的奖牌。得过且过，矮子里拔高，稍有些戏感就能吹嘘整年。好像只有没了那些个劲爆话题之后才会听到零零散散的哀叹声，还是以前的剧好看啊，以前的演员是真正的艺术家。

    苏沐橙就是出现在这样混沌时期的一道光亮，以一部宫廷剧里少年时代女主角的形象出道，瞬间夺去了人们的目光。

    宫廷戏真是近几年来拍烂了的类型，无论是铿锵大气的朝野风云还是锦簇花团的诡谲后宫，再或者是风行一时的嬉皮穿越，种种类型，好坏参半，这部以王朝公主的角度讲述三代王座更替的剧目并不能搅动观众的内心，唯一引人注意的就只是公主中年和老年扮演者是两位戏骨级女演员。

    剧集低调开播，周一至周四每天一集，却在播出过程中出乎意料地吸纳收视率，一周之后成功跃居同时段收视榜首。节奏适度的故事进展，合乎美感的镜头安排，细致的装潢和精致的妆发，剧中的每一个人都像从古籍中走来的佳人才子。苏沐橙，就这么娉娉婷婷走进了观众的视野。

    那是王朝最负盛名的公主，让人情愿倾尽天下只为换她一笑。她披着狐裘斗篷站在城墙边拈花微笑的镜头直直拓进观者心底，那双幽深的眸子闪着琉璃样的光晕含着说不出的温柔，像是能看进你心底去。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5】

    “你红了。”林敬言关掉显示屏上弹出的新闻小窗，娱乐版的头条就是苏沐橙的专访——她不是“倾国公主”，她只是一个演员。

    “谢谢您。”苏沐橙颔首道谢。林敬言倚进靠背打量着办公桌对面的这个女孩，上一次站在这里的她带着奋力一搏的青涩，告诉他她想演戏，而现在坐在对面的她已然褪去女孩的娇憨，更像是一个端庄的女人，优雅得体。三年，原来已经三年了。林敬言有些诧异自己竟能清楚地记得她曾经的模样，能够记得她一步步蜕变，甚至记得，这是她走进这间办公室的第三年。“苏沐橙，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做个演员。”这一次他竟听到了应答，林敬言诧异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她直视着他的眼眸，“演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能够感受到不同的情绪。”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专访里的一组问答——

Q:您为什么要做演员呢？

A:因为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嗯，这么官方的话是我经纪人教的。其实是因为我认为演戏是非常有趣的事情【笑】。

    林敬言掀起唇角，真是不可爱的小姑娘，倒回靠椅中，“这样，很好。”

    接下来的几部戏她接的角色都是一些配角，戏份不重，胜在性格多样，虽然戏里的表现备受称赞，但是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带来的就是接二连三的杂乱新闻，诸如整容丰胸，背景神秘，被人包养，演技撑不起场面只能演小角色……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集体涌来。林敬言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各种小报包围的苏沐橙，“怎么样还习惯吗，我的公主殿下。”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苏沐橙从手上的报纸里收回视线转向他，弯着眉眼唇角笑得灿烂，“这个笑话真好玩。”林敬言凑近才发现苏沐橙正在看报纸夹缝里的笑话，摇头笑笑，“看来是我想太多。”

    “谢谢你。”他感觉后背被抵住，微微一愣，又笑着开口，“我们公主殿下尽管靠着，就是我后背太硬不知道是不是硌着您了。”

    “没关系的，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的。”苏沐橙额头抵在林敬言背上，轻声开口，“你说过的，这些是我必然会面对的。”

    “咳，”愣了半晌，林敬言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为了奖励我们坚强的公主殿下今天晚上我下厨。”只是并没有听到回应，他动了动僵直的身子，就感觉抵在背上的重量滑向一边，连忙转身去看她。苏沐橙呼吸平稳，已然倚着沙发睡去，只是眼角隐约有干涸的泪痕。

 

【6】

    《人间四月天》的电影剧本找上门来的时候苏沐橙正在厨房研究烤箱，林敬言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嘭”的一声巨响。当天晚上带回了这个让苏沐橙很是惊喜的消息的林敬言得到的礼物是一只看起来很不错的蛋糕，虽然味道就不得而知了。

    苏沐橙去见了编剧和导演，剧本研讨会后她带了剧本回家。这是关于林徽因的故事，那位名噪一时的才女，那个才华和爱情都让人喟叹的女子。这是一部大女主戏，也是她第一次挑起大梁直登大荧幕，演得，还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个女子。那个编剧对她说，她看过她所有的戏，她信她一定能演好这个角色。她也郑重点头，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

    是夜，苏沐橙捧着剧本窝在沙发里看着这个被世人赞扬也被世人批判的女子的一生，眼底竟隐隐闪出光晕，她愣愣抬头就看到对面穿着家居服的林敬言，他倚在沙发里看书，落地灯的暖色光晕给他的侧影覆上一层古旧的温柔，仿佛被感应到她的视线，他徐徐抬头正对上她的眸子。

    “我只问一个问题，也只问这一次，为什么是我？”她像是被裹进了那双黝黑的眸子深处，镜片后的那人仿佛是那个气息温润一直默默相陪的男子，“这答案太长，我怕是要用一生去回答。”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意，却字字坚定。她看到那个男子唇角牵起漂亮的弧度，看到他眸子里满是镜片挡不住的星光与欢喜。

    原来，是这种心情。她最终选择他时，是这样的心情。

    “沐橙，别哭。”林敬言把纸巾递到她面前，他一贯的有礼妥帖只将纸巾放在她手里。苏沐橙接过纸巾，“她，是爱他的。”

    “对，那他的爱，”林敬言半跪在她面前，“你能懂吗？”苏沐橙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之前一直为金岳霖的爱忧心，却从没想过获得了神女垂青的他的爱，只是刚刚那一刻，四目相对时，她仿佛触及到了些许，但那感觉太难说清。

    “沐橙，你要明白，对方的心情。”林敬言看着她的眼睛，“你要清楚你选择他的理由。”

    这不是他第一次带她入戏，只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是不一样的。苏沐橙没有抓住那一丝闪光，她闭着眼，沉浸在剧本和刚才的情景中，突然，灵光乍现，她找到了那个理由——不只因为父母之命、幼时定亲，而是这个人爱她爱到愿意放弃。这个人爱得痴傻，在那个时候也能对朋友说得出“老婆是自己的好，文章是老婆的好。”这样会被人笑的话。

    苏沐橙张开眼睛的时候林敬言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手中捧着书册，仿佛没有离开过一般。

 

【7】

    《人间四月天》这部小成本人物传记类影片取得了令人惊喜的回报，苏沐橙也终于成功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婚前梁思成同林徽因那一段经典的问答在她的演绎下以一种更为生动的姿态展现。她平视着半跪在她面前的男子，秋水微恙，语调微颤又坚定地许下承诺。那一刻，她就是林徽因，是那个才貌俱佳引得三个倜傥才子竞相追逐的女子，是那个说得出世间最美情话也用生命践行诺言的林徽因。

    她用精湛的表演宣告着她是一名演员，一名出色的演员。

    结束工作回到别墅的苏沐橙瘫软在沙发上，今天的采访比之曾经其实是轻松了许多的，记者的问题也委婉很多，可是她却感到了疲惫。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如此倦怠，昏沉欲睡时，她想起了采访中的第一个问题——

    沐橙，梁林二人婚前问答的那一出场景让人印象深刻，你这么年轻是怎么把握那种感情的呢？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她只能隐约想起来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像黑洞一样将她裹住，对了，她想起来了，她说，把自己代入角色，去想象对方的心情并且融入那种心情，或者，简单地说把对方当做自己爱的人。记者像是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紧接着问了她把对方当成了谁呢？她浅浅笑着，说，哥哥。

    她知道这个问题并不会出现在杂志的专访里，甚至她前面回答的后半句都不会出现。她有些坏坏地想，如果记者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挖到的“大新闻”并不能刊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学会了肆无忌惮。

    林敬言回到别墅的时候眼前是这样的画面，苏沐橙像只小猫一样缩在沙发里睡得正香，蜷曲的长发散在周身像是能包裹住她。凑近时，听到她的梦呓，“不是，哥哥。”

 

【8】

    电影总要比电视剧高一个档次，登上大荧幕的演员很少会回归小荧屏，苏沐橙却是不同，《人间四月天》之后她接下的本子几乎都是电视剧本。

    “你要做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面对苏沐橙的疑惑林敬言这样回答，“演戏是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苏沐橙点头，她已经习惯了听取他的意见，而他，至今从未出错。这一次的本子是一部现代剧，名为《婚纱》，她的角色是一位婚纱设计师，一位一辈子都没有披上嫁衣的婚纱设计师。

    翻完剧本，苏沐橙抱着茶杯窝在沙发里，想起母亲曾经对她说的话，“女孩子不能穿太多次婚纱，不然会折了姻缘，她的良人会找不到她。”那时哥哥和自己扮作花童，牵着母亲曳地的头纱，跟在笑得灿烂幸福的母亲身后走向他们的父亲。那之后，哥哥总会说，我的沐沐以后一定要穿着最最漂亮的婚纱嫁给幸福。

     摇头驱散那些久远的思绪，说来也怪，她零零散散接了那么多剧本角色，真正举行婚礼披上嫁衣的竟也只有三次，第一次她凤冠霞帔被小叔代娶进门，却只等来夫君战死沙场的消息；第二次她披着白纱挽着父亲的臂弯一步步走向礼堂，却被丈夫的初恋搅乱了婚礼；唯一圆满的一次还是在《人间四月天》里。这么想着竟失笑出声，林敬言恰好下楼拿茶，见她笑得开心便开口问她在笑什么。

    苏沐橙仰头对他解释，最后说道，原来上天这么眷顾她，不肯轻易让她失了缘分。林敬言用指节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嗔她一句，“傻丫头。”只是她没有看见的背后，林敬言的耳根悄悄漫上一丝红晕。

    许久以后的某个夜晚，苏沐橙突然从床榻坐起，盯着翻看杂志的林敬言，“那些剧本都是你挑的。”林敬言微微一愣，点点头。“你故意的。”林敬言又点点头，苏沐橙涨红着脸，正要质问却被林敬言握住肩头，“我以为婚纱这种衣服，还是应该穿给专属的人看。”

    是了，兜兜转转，她终于披上白纱迈步走向的那个人，早为她织造了专属的羽衣，只等她穿上，走向他。

 

【9】

     穿着浅蓝色高定礼服出现在百舸奖颁奖典礼红毯的苏沐橙无疑是媒体追逐的焦点，不在于她的美丽端庄，而是这是她能否成为国内三大电影节的满贯影后的关键点。一个年纪轻轻，出道三年，拿下两个最佳女演员奖杯，即将斩获Z国电影史上最久远也最重要的颁奖礼影后桂冠的女演员，怎么看都是头条热门。

    主持人在签名板前拉住了苏沐橙，“请问沐橙对这次的颁奖礼有什么期许，你现在已经提名最佳女演员了，请问对摘得影后桂冠有没有把握呢？”苏沐橙接过话筒，浅笑开口，“能够被邀请参加这个颁奖礼已经是我的荣幸，知道被提名的时候我也非常惊喜，对于影后的桂冠谁都会期待吧，而且奖杯真的非常好看啊。事实上每一位演员都非常优秀，都有资格捧起那座奖杯，结果如何我也是非常期待。”

    奖项接二连三的发出，苏沐橙坐姿笔挺，唇角含笑，偶尔和身边熟悉的楚云秀说笑两句。很快，就到了最佳女演员的颁奖环节。四位提名演员的作品片段轮次播放，终于大屏幕的画面锁定在四位女演员的大头像上。当主持人念出颁奖嘉宾的名字时，整个会场发出了整齐的抽气声——林敬言。

    苏沐橙眉头微蹙又迅速舒展回原本的端庄神情，她看着他从舞台一侧上台，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初见，也是笔挺的暗花西装，整洁的头发，一步一步像是走在自家庭院一样优雅。站定在话筒前，他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大家好，这么多年还没有被忘记真是感谢。”他后撤一步，弯身鞠躬。后排的粉丝观众群传来掌声和尖叫，站在台上的他曾是一段辉煌的传奇。林敬言双手下压做出收声的动作，现场归于安寂，“我很荣幸能够作为最佳女演员的颁奖嘉宾站在这里，嗯，为美女颁奖一直是我期待的事情，现在终于要成为现实了。”现场发出善意的哄笑，“那么为了能让我的愿望快些达成，现在我宣布第23届百舸奖最佳女演员的获得者是——苏沐橙。”一阵激昂紧张的音乐声后，是他清晰的嗓音震动出她的名字。苏沐橙怔在座位上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听见他的声音，“我们的公主殿下，恭喜您，需要微臣前去接驾吗？”

    会场内再次发出善意的哄笑，她就是凭着亡国公主的角色摘取这个影后奖项的，林敬言这么调侃自是无伤大雅。只有她知道，他在唤她，“公主殿下”是他常用的称谓。苏沐橙抚胸呼气，站起身理理裙摆，同楚云秀拥抱，同导演和同组演员拥抱，然后一步步迈向舞台，登上台阶时将柔夷放入他早已等候的掌心。

    镜头忠实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一双俊秀身影仿佛童话中走出的王子公主。直到她在领奖台上接过他递来的奖杯，人们才突然意识到，台上这两人的眼神微笑几乎是复刻样的相同。

 

【10】

    “帝后连理”“影后的隐秘背景”“影后背后的影帝”……乱七八糟的大标题打满了娱乐版，微博上相关的话题也是居高不下。只是这一切都不会对苏沐橙有什么影响了，此刻她正窝在杯子里睡得香甜。

    林敬言终于结束了同秘书的通话，搁下已经有些烫手的手机，转身进了厨房。简单吃了早餐之后他坐在客厅的摇椅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同苏沐橙的记忆不同，他第一次见到她是他和苏沐秋放学回家的时候。那时候她就像个洋娃娃，眼里也只有苏沐秋那个哥哥根本没把目光转向他，但是他，却记住了那个声音软糯笑容甜美的“小橙子”。

    再见是她的成人礼，他执着香槟走近她，她对他没有丝毫印象，甚至还有些畏惧。还没说上几句他就被苏沐秋拽走，他正气恼，却看到好友眼中的严肃。他一贯好脾气的挚友对他说，那是他的宝贝，如果他不是真心就不要靠近她。

    演艺圈搞得他身心俱疲的时候，早不是毛头小子的他突然意识到脑海里总出现的女孩对他意味着是什么，而他甚至还没能告诉他的挚友他的决心，他就失去了一个朋友，而她失去了全部庇护。

    他不是不想对她温和一些，可是他记得她曾是怎样光彩夺目，她应该是光芒万丈的女孩，而不应该被锁紧厚重的坚壳。重新获得情绪，学会更好的表达和发泄，对她至关重要。他逼迫她正视他的眼睛时她的反应看得他心慌，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看她一步步成长，果然是他想象中那样光芒四射，他为她骄傲，她是天生的演员，被镜头偏爱。而他能做到就是发动资源，护她周全，切掉那些有着他想的倾慕者。有时她会问他，为什么她居然连个绯闻都没有，是不是魅力不够。他总会笑着敲打她的额头说一句“傻瓜”，也不知道是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

    他有时想其实她也是知道了他的心思的，她会脸红，会小心徘徊在他的界线周围，会耍些小聪明试图窥探他的想法，大约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就是这样彼此接近吧。

    昨天的颁奖礼怕是他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了，可是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心情。那么优秀的她，会有更多的倾慕者，而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只想尽快将她划归领土。他的公主殿下，怎么能被他国抢去。

    听到拖鞋汲地的声音，林敬言转身看向楼梯，睡得头发蓬乱的女孩揉着眼睛走下楼梯，对他微笑，“林敬言，早。”

    他也掀起笑意，“早，我的公主殿下。”

    镜片遮挡下的眸子里，她早已被纳入这场大戏，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注定走向美满的结局，没有变数，都是必然。

-end-